苏静娴本对小妹还有几分不忍,但苏静婉句句伤人的话彻底让她歇了求情的心思,她走到尤氏身边,轻声劝慰:“母亲,当心身子。
    小妹只是一时糊涂,等过些日子兴许她就能想明白了。”
    尤氏苦笑着摇头:“若能明白,早明白了。
    这南墙总该让她亲身撞上一回才知道疼。”
    苏玄卿叹息一声:“你还病着,莫要再伤神。
    让静娴先扶你回房吧。”
    尤氏点点头,向苏瑾渊福身行礼后便和苏静娴一起退出正厅。
    等人走后,苏瑾渊并没有继续谈苏静婉的事,他抬手轻轻拂了拂衣摆,将目光转向邓辽,声音平和又不失威严的问:“霄举,下次春闱可有把握?”
    邓辽,字霄举。
    听到苏瑾渊的问话,邓辽忙起身恭敬答道:“回师公,春闱乃天下才俊角逐之地,高手如云。
    孙婿虽一直勤勉苦学,但深知山外有山,不敢妄自尊大。
    唯有在余下时日里,查漏补缺,全力以赴,听凭天命。”
    苏瑾渊对邓辽中规中矩的回答无可无不可,只是淡淡道:“以后若有不明白的可以问你小师叔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邓辽清楚,苏瑾渊的言外之意是让二人多走动,而他自己也正有此意。
    苏瑾渊又问了些邓辽父亲兄弟的近况,便以乏了要休息为由,让夏温娄扶他回了自己院子。
    路过苏玄卿身边时,夏温娄微微侧身,嘴唇快速开合,向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:“放心,有我在。”
    苏玄卿微微颔首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    苏瑾渊把房内侍奉的下人打发出去后,靠在椅背上闭目叹气道:“你这几个师兄,在外面尚可,一遇到家中事竟一个比一个糊涂。”
    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。
    夏温娄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,指尖在掌心搓了搓,带着几分温热,缓缓落在苏瑾渊太阳穴上,开始轻柔地打圈按摩。
    苏瑾渊先是一怔,随即放松下来。
    “大师兄是爱女心切,一时不慎让人钻了空子而已。”
    “天下之本在国,国之本在家,家之本在身。
    你二师兄就是现成的事例,你大师兄若是留下个祸害在家中,迟早要吃大亏。”
    夏温娄深以为然:“师父说的极是。”
    “这一点,你比你几个师兄强出许多。
    齐家之事,看似琐碎,实则关乎家族兴衰,师门荣辱。
    往后多与你师兄们讲讲,莫要让他们再犯糊涂。”
    “弟子可不敢当,师兄们各有所长,该是我向师兄们多学习才是。”
    “少在这儿给我卖乖,以后你师兄们家中若是再出纰漏,坏了师门名声,我唯你是问!”
    夏温娄:老头儿忒不讲理,今天就不该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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