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耕顺微微蹙眉,“嗯......我其实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,厂里忙。
    可是,三个他......”
    陆诏年心里咯噔,“三哥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报国了。”
    陆诏年抿着唇,眼泪就从眼角落了下来。
    泪花簌簌,她抬手蒙住脸,扯到手背上的针头,冒出了一点血。
    “幺妹。”
    周耕顺去握陆诏年的手。
    陆诏年别着脸,不愿看他。
    他把腕表塞到她手心:“三哥的表。
    去年圣诞节,二哥送我们的,Rolex,瑞士表,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到的,不肯跟我们说。
    等二哥回来,你把这表给他吧......”
    陆诏年转头,有些不可置信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
    就让三哥戴着——”
    “烧得什么都不剩了!”
    周耕顺再忍不住,咬紧牙,手握成拳,抵着额头。
    “人都不在了,要如何入殓啊......”
    陆诏年闭上了眼睛。
    他们三哥,才刚过了二十四岁生辰。
    一个广东人,吃碗她做的云吞,就算是庆祝过了。
    “既然你醒了,我就先走了,我还要......。”
    “顺哥儿,烦请你们等等我。
    我一会儿就来。
    我得送送三哥。”
    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,尹又绿推门而入,瞧见陌生男子,噤了声。
    “这位女士,医院现在接受这么多伤患,你要找人......”
    跟在后边的护士劝阻道。
    陆诏年道:“没事,这是我朋友。
    麻烦你了,护士小姐。”
    周耕顺同尹又绿颔首,离开了病房:“昏迷的病人醒了,去通知你们医生罢。”
    “吓死我了!”
    尹又绿几步来到病床前,“小姐,你不知道......”
    “坐吧。”
    陆诏年声音还有些喑哑。
    尹又绿顿了顿,“怎么哭了?是不是,刚才那个人已经告诉你了?花街南路......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花街南路的房子塌了。”
    尹又绿急忙道,“不是全部!
    你那儿只是房顶掀翻了,塌了一堵墙。
    同学们正在想办法,现在都挤在一楼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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