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飞机,你在刻飞机对不对?”
    “战斧。”
    “噢,你竟然在刻‘战斧’。”
    飞行员坐下来,打趣道,“听说你们的最高统帅曾经委派飞行员试驾驶‘战斧’。”
    这些西方面孔的人总有点歧视他们,陆闻恺平淡道:“损毁了一架。”
    “只损毁了一架,真是奇迹!”
    陆闻恺笑了下,把手中的机身模型拿给对方看:“怎么样,像吧?”
    “我说,老兄,你这活儿真不错。”
    陆闻恺抚了抚木屑灰,用布包起来。
    飞行?????员又道:“送给谁的,情人?”
    “如果我有的话。”
    “得了吧!
    你在仰光没有相好的,在昆明也一定有。”
    陆闻恺掀起眼帘:“你结婚了吗?”
    飞行员从帽子里摸出一张照片:“我未婚妻。”
    借着油灯,陆闻恺看清小照上的样子。
    他也从帽子边沿摸出照片,一张合照,旁边写着“一九三九年”
    。
    “哦,漂亮!
    真动人,”
    飞行员拍了下陆闻恺,“你小子福气不浅。”
    陆闻恺但笑不语。
    收起木工活儿牛皮包,看到飞行员把一个沙丁鱼罐头递到他面前,“我最后一个。”
    “多谢,不用了。”
    “收着吧,小子,这补寄物资不知道多晚才能到。”
    陆闻恺又道了一声谢,打开罐头。
    “有一次,我就从日本陆军的头顶上飞过去,缅甸的森林与佛塔燃起熊熊大火,他们把英印军打得屁股尿流,多看一眼,我都觉得我会坠入这地狱,天呐……”
    陆闻恺用刀作勺子,把沙丁鱼干送进嘴里,一边听着一边咀嚼起来。
    凌晨,两架道格拉斯运输机进入敏加拉洞机场,英美飞行员谈论起新的趣闻,日前,英王授予蒋委员长爵位。
    陆闻恺等他们稍作休息,为其中一架运输机护航,飞往仰光。
    *
    清晨下着小雨,仰光机场的人忙着搬运生活物品与弹药,几乎没空去想后边躺着一位战友的遗体。
    那是一位美国飞行员,人们找到他的遗体后,用福尔马林溶液处理过,然后用浸了福尔马林的布单包括,装进密封的金属容器。
    举行葬礼之前,他们将金属容器放进一具柚木棺材——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棺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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