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做什么?”
    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陆诏年脸上,冯清如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庞,感到后怕。
    “别救我——”
    陆诏年话音未落,冯清如一记巴掌就甩了上来。
    脸颊火辣辣的,陆诏年懵然。
    冯清如比她更惊讶。
    “你是要干什么,求死?……”
    冯清如握紧拳头。
    “哈,”
    半晌,陆诏年轻声道,“我果然就是个至阴至煞的克夫命。”
    冯清如蹙眉,渐渐地僵住了。
    *
    冯清如叮嘱宅院的下人,不许让这件事传到老爷耳朵里。
    当晚陆诏年发烧了,家里人问起,冯清如便说,因为划船着凉了。
    艾维姨母听说后,坐船过江来看陆诏年,亲自给陆诏年煮蟹膏粥。
    昏睡中,陆诏年说了许多梦话。
    姨母躲到走廊上悄悄抹泪。
    当陆诏年醒来,姨母又是那个比艾纫还强硬的女人了,她骂陆诏年痴心妄想,骂陆闻恺,做鬼还要缠着他妹妹。
    冯清如把蟹膏粥送进去,就好像她只是烧糊涂了一样。
    冯清如料理这个家,尽心照顾陆诏年,陆诏年病好了,却没法在这个家待下去了。
    陆老爷不知听了什么谗言,认为姨太太痴了,要把她送到歌乐山上的疗养院去。
    有生以来,陆诏年第一次那么激烈地顶撞父亲。
    “父亲宠妾灭妻,克死母亲,如今为了一个下贱的舞女,要断送小嬢余生……那是你儿子的生母,他还没有过七七。”
    二姨太抚着还没什么轮廓的肚子,轻声道:“老爷,看来又疯了一个。
    我就说这风水布局不好,该请师父来断。”
    其实陆诏年不恨这个人,她咄咄逼人说着克应,怨的是自己。
    她发过誓,而今天罚应验了。
    *
    不用他们赶人,陆诏年自己离开了。
    她去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条街,从花山南路的公寓到城外野坡,联大北区到工学院,每一间咖啡馆、台球室,听他们轻声说过话的台灯,符文模糊了的桥牌。
    她去了蒙自,南湖烟雨婆娑。
    好几次,她险些跌进去。
    火烧般的云霞倒映湖面,陆诏年终于见到了小哥哥。
    她说过为他捕蝴蝶来着,他没忘,要她帮他捕一只蝴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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