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离开后一个月,我才敢去费拉拉。
    你为他们制作了一尊伊卡洛斯,是不是?他们请我观赏它,安排一位诗人在旁朗诵为它写的赞诗,仿佛是存心让我艳羡。”
    他抚摸着乔万尼的脸颊,“而我确实感到嫉妒。
    我当时想……真想把它买回来。
    一点也不想让别人拥有你的作品。”
    嫉妒,无疑又是罪宗中的一桩。
    他看向那尊仍被蒙着眼睛的苦像。
    基督戴着荆冠的头颅歪向一旁,双膝微弯,鲜血从他的胸口流下。
    即使是现在,当他在内心深处直面信仰,愧疚与痛苦仍如影随形;自幼烙下的刻印从未淡化过一分,他只是学会了逃避,正如他知道乔万尼亦是。
    绝不逾越,绝不打扰,在犯禁的最初,他曾对自己说。
    而一旦开始探询,停止与克制便艰难备至,就像那些使用颠茄与鸦片药膏的人们总是很难戒除。
    当他的信使不再限于传递密保与阴谋,等待信使来临也成了一件愉快又煎熬的事。
    “我等待你的消息,像孩子等待糖块一样。”
    他说。
    话语的末尾淹没在亲吻中。
    他听见乔万尼轻轻地叹息,像是终于得偿所愿的祷告者,为愿望竟能如此完满而惊叹,难以想象自己能拥有如此的恩典。
    他拿过洛伦佐的手,吻过手背、手心与手腕。
    时断时续的亲吻与抚爱中,洛伦佐忽然向下看了一眼,笑着对他耳语:“……你是普里阿普斯吗?”
    再次燃起欲望从来不是什么难事。
    日落黄昏时,光线钻过窗帘,落下一道道细长的光。
    结束之后,他抚摸洛伦佐的眉眼,一寸又一寸,仿佛细致地默背,又如同确认领地。
    洛伦佐“唔”
    了一声,没有睁开眼睛,“在想什么?”
    “想为你塑像。”
    洛伦佐闭着眼睛握住他的手腕:“明天?”
    “不行,”
    乔万尼说,神情认真,“现在的我还不够好。”
    仿佛多年前也曾听过类似的话语,洛伦佐微笑起来。
    “还要多久?”
    “说不好。”
    “十年?——几十年?”
    “也许。”
    “也许我已经老了。”
    “我会记得你现在的样子。”
    “也许你已记不清了。”
    乔万尼低声说:“永远不会。”
    洛伦佐睁开眼睛,笑着摸了摸他的脸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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